事情是这么的凑巧。
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听到电台采访节目。主持人讲的是一位居住在纽约的女士，姑且称为 A 吧。她未婚，多年来和自己的母亲住在一间地下室里边。她出去上班，照顾母亲起居。一间屋子，两张床。生活简单，但也快乐。 因为地方狭小，两个人没有太多秘密可以隐藏，直到有一天她决定捐出自己 的一个肾脏给陌生人后。起初的时候，A 找到过很多需要肾捐赠的广告。她的母亲注意到此类广告在家里出现太频繁，曾经询问过她，被她遮掩过去了。 捐肾的过程其实很复杂。A 女士需要经历很多的医疗检查和化验。每次她都 找不同借口得以隐瞒，母亲一直蒙在鼓里。在动手术的头一天，A 和朋友住在医院附近，并告诉她母亲她在朋友那里。第二天进行手术。A 女士提前安排好另外一位女士 B 去 A 家探访。探访女士 B 三个月前已经将一个捐赠肾给了陌生人。A 请探访女士 B 和母亲拉拉家常。交谈过程中，B 提起自己三个月前刚把一个肾捐赠了。B 然后不经意间加了一句话，“你的女儿今天也在做同样的事情。”A 女士的母亲大为吃惊，但最后也坦然接受了。
无独有偶。该电台以前还有另外一条有关肾脏的新闻报道，但天壤之别。 在中国，有一位来自安徽省的 ZHENG 姓 17 岁的男青年，去年四月 (2011 年 4 月 28 日 , 郴州，湖南省 ) 也曾经自愿动了自己的一个肾 ( 根据中国新华 社 )。 他通过网上聊天室里的中介，谈妥价格，卖掉一个肾。一条龙，中介联系医生，几个合伙人租借手术室。该手术室来源于郴州第 198 医院，由一 个来自福建的商人承包。“患者”是不用联系了。
手术的结果不出所料，小伙子的一个肾没有了。医生和中介们得到约35000 美元的辛苦费，ZHENG 姓青年得到了 3400-3500 美元的报酬。至于他后来查出的“肾衰竭”遗留症并且逐渐恶化的效应，那是额外的。ZHENG 姓青年同时还得到一个苹果手机和苹果平板电脑 (IPAD2)。那是他用这笔资金的一部分，或者说来自于他的一部分报酬，心满意足地买到的。儿子卖肾这件事得以发现是源自于 ZHENG 姓青年的妈妈发现自己孩子回家后带来价格昂贵的 APPLE IPHONE & IPAD 和腹上令人不安的伤疤。孩子比较诚实， 直接地回答了资金来源。
路透社（The Associated Press）评论说，这个个案在中国敲想了警钟。中国公民很担心日益增长的尤其是在青少年群体中疯狂滋长的消费主义 (CONSUMERISM)。
新华社也评论说，警钟敲响了。广阔的肾脏需求和肾源的缺乏导致了一个巨大的黑市存在。
苹果总裁提姆库克（Tim Cook）评论说，中国是 ( 苹果 ) 迄今为止最快增长的主要区域（It’s our fastest growing major region by far）。据查当时报道，中国是苹果公司的第二大市场，苹果手机和平板电脑是在中国 销售的最好产品。苹果手机起价 3,988 元 ( 按照当时汇率，合计 633 美元 )； 平板电脑起价 2,988 元 ( 按照当时汇率，合计 474 美元 )。苹果在中国的销售总额占苹果公司年销售额的 16%。或许，苹果公司应当再标另一个价格 ( 健 康肾脏，1)。产品能如此打动潜在的顾客，苹果原总裁 STEVE JOBS 该含笑九泉了。
脑海中浮现出两个我。
一个我评论说，好孩子，至少没有去弑父轧母，抢银行，或者入室抢劫。
另一个我无语，且记载下来吧，仰首西望落日的余晖。
本文节选自关东胜作品《美国花楸》。
作者简介：关东胜，艺美网专栏作家，工学博士（美国）、工商管理硕士（美国）。曾任教于京城高校，现定居美国，从事食品安全和品控工作。
本文为关东胜先生授权艺美网独家首发，未经艺美网书面许可，其他媒体不得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