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长了”

最近我头顶上的头发越来越长了。毕竟,从今年二月下旬以来,我就没有去过理发店了。长了近六个月的头发,初具规模。C导说我的发型看起来很像韩国大妈。我哑然失笑。我的发型是2020的摩登设计。我原计划整个社会恢复正常秩序,即大家都可以回办公室上班的时候去理发。没想到,我们单位回去上班或许要到年底了。记得美国新冠疫情刚开始蔓延的时候,一位国内的老兄朋友对我说,他们因为疫情在家呆了快三个月了,别急。我没有着急。我现在已经在家呆了五个月了(出去还是可以出去的)。

我的2020发型是否能够坚持下来是个问题,如同下个月此时此刻美国或者地球上能否完全解决新冠疫情一样。实际上,我每次出门的时候,戴顶帽子,套上口罩,偶尔戴着墨镜,一般人看不到面孔,与打劫者无异。头发长短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头发长了,我想的问题就多了些,例如发型。西方世界(美国)里对华人的刻板印象与深刻偏见根植于华人的发型上。以好莱坞电影为例,华人劳工的细而疏,软而无力的小马鞭耷拉在后脑勺,如华人修建铁路的劳工,如指甲盖细长恶名满贯的傅满洲,迄今仍是很多西人“心中深处”中国人的形象。美国1938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赛珍珠女士出生在中国,在浙江生活了很长时间。她的作品《大地》1937年被改成好莱坞电影。电影的男女主角皆是美国白人扮演。虽然好莱坞当时有位著名的黄柳霜女士无论从文化背景和演技上都是最佳女主角人选。但当时规定电影屏幕上,异族形象之间不能存在接吻等亲密镜头,况且有色人做主角,不合规矩。黄女士没有争取主角的机会,白人女主角脸上就涂抹些暗色粉黛,扮演一位贤惠的中国女人。不可否认,即使在当时,这些正面的华人形象也是比较罕见的。但“辫子”的阴影笼罩。时光流逝,2013的萨斯“SARS”与2020的新冠疫情,脑补了西方世界“中国人各种大吃果子狸或者蝙蝠等”的画面,无形中再替中国人脑后补上了一根辫子。

辫子真实存在与否,不是问题的根本。很多问题的关键是“思想”认识上的辫子;而这是无法抗拒与根除的。在“政治正确✅”的二十一世纪的年代里,恕我无法采用白描手法,列举各种“思想”上的辫子。

随着头发渐长,我也慢慢体会到打理头发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了。毕竟,我不想做个现代“山顶洞人”(虽然在家工作几乎半年,实质上无异。我是多么向往飞机旅行啊,那简直是梦里的世界)。梳理头发的时候,我看着落发,不知不觉间萌发了“人到中年,物力维艰”的想法。

这种想法在今日尤甚,因为我有幸与一位老大哥在微信上聊了一会儿。王兄是我研究生宿舍的舍友,现已退休,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上研期间,虽说我已经成年,但仍是属于涉世未深未出校门者,考虑问题狭隘,有偏见,做事情不周密。那时候从稳重的王兄那里学到了很多知识与道理。来美后,我依旧磕磕碰碰地到处讨生活,对“世事无常”一次次地增加了认识,更对别人的,哪怕是些许的帮助与鼓励都心怀感激。

“物力维艰”不局限于具体的“物质”,而是各种有形和无形的鼓励和支持。1980年5月,一封署名“潘晓”的读者来信《人生的路呵,怎么越走越窄……》发表在《中国青年》杂志上,即引发一场全国范围内关于“人生观”的大讨论。(http://m.uscnpm.org/wap/article.aspx?d=98&id=21834)
人生的道路是否越来越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每个人一辈子都是在培育自己的“人生观”,人们都需要鼓励与帮助,毋庸置疑。年轻的时候,我们可能意气冲天,地球在脚下旋转,乾坤在手中。如今,生命年轮渐增,我们头发“长”了,慢慢品尝与体会电光石火间,“世事皆不在我”,而人们彼此的信任与支持,是何等的珍贵!

愿永怀感恩之心!

作者简介:关东胜,艺美网专栏作家,工学博士(美国)、工商管理硕士(美国)。曾任教于京城高校,现定居美国,从事食品安全和品控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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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0年08月18日